她的声音不大,却恰到好处的落进了旁人的耳中。

赵妍儿的肩膀抖了抖,抿着唇不语。

宋安宁自顾自的继续说:“我相府没有邀请过任何人,赵安良私闯相府本就犯了王法,更别提他收买我相府之人,害我落水了。”

“而他害我落水在先,又借此妄图污我清白,好顺理成章的成为相府的乘龙快婿在后。每桩每件事情都是以他获利为主,可他有没有想过若我因未及时救起而淹死,他得被定个什么罪过?!”

说完,她扫视了一圈所有人,颇有些咄咄逼人的味道,“还有你们,说我草菅人命,到底谁在草菅人命?若非我宋安宁不惧流言,只怕听到你们说的话都得被逼的抹脖子!”

掷地有声的话,如重重一巴掌,落在了所有人的脸上。

许久——

“可、可我们听到的,不是这样的啊。”有人小声辩驳。

“不对,我刚才还在纳闷,为什么相府和赵家并无往来,近期又无宴请,赵安良却能进相府的门。原来、原来他是私闯相府啊。”

“那、那说不定是宋小姐和赵安良私会呢。”

“去去去,人家放着城王爷不会,会的什么赵安良?”

有人瞬间化身人间小懂王,“我好像明白了!怕是弟弟垂涎宋小姐,姐姐心悦城王爷。弟弟用人家清白开玩笑,想娶。姐姐借着这个由头逼人家退亲,想嫁!合着赵家姐弟也忒不是东西了吧!”

风向渐渐变了。

所有人满脑子都是赵家姐弟的瓜,再没人去在意宋安宁到底有没有失了清白,更没人在意这个瓜是真的还是假的。

宋安宁的唇瓣微微轻扬,很满意现在的局势。

她很懂得‘若想压下一个舆论,就要制造一个更大的舆论’的道理。

赵妍儿听着周围的议论声,全身抖若筛糠,“不、不是的,不是这样的……”

宋安宁将擦干净的簪子,缓缓簪在了赵妍儿的头上,旋即几道声音细如烟尘,滑进了后者的耳朵。

“是不是有人告诉你父母,只要在大庭广众之下逼着我嫁给赵安良,他就能从京兆衙门里走出来,因此你父母便派你来送死?”

“你们赵家一个个还真是狗脑子,到现在了都没发现能救赵安良的,只有我。”

赵妍儿猛的抬头,看向了宋温颜。

宋安宁也顺着她的目光看了过去,如顽猫戏鼠般问道:“温颜,你觉得谁会是赵安良安插在咱们府上的眼线?”

一开始看热闹,如今吓的面色苍白的宋温颜矢口否认,“安、安宁姐姐,我不知道啊!我不知道今天会发生这些事,我不认识赵妍儿!”

还真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宋安宁被这操作给逗笑了。

泪眼婆娑的赵妍儿后知后觉,拉住宋安宁的裙摆不放手,“对不起,对不起宋小姐。是我不好,求你,求你放过我弟弟吧。求你了。”

宋安宁内心毫无波澜。

她将裙摆一丝一丝抽出,随后站了起来,“实在抱歉了赵小姐,我与城王爷两情相悦,早已情定此生。万万不会将他让给你的。”

说完,留下满心惊慌的宋温颜和痛哭流涕的赵妍儿,转身离开。

只是她的离开并不顺利。

刚走到门口,一不留神便撞在了一个人的身上。

“对不……”宋安宁捂着鼻子抬头,道歉的话当即卡在了喉咙。

就见一略高她一头的男人,正逆着光瞧她。

一抹橙花香味清冽,缠在了她心上,面前的人和梦里的影子逐渐重叠,现实与梦境在这一刻交织。

宋安宁怔怔的看着面前的男人,眼泪毫无预兆的落了下来。

“莫哭了。”那人以为她受了委屈,安慰说。

不等宋安宁回过神来,来人已经牵起她的手,往外走。

甚至还在踏出门槛之际,留下一句惊心动魄的话。

“本王与宋姑娘两情相悦,谁若想将本王与宋姑娘分开,那便是不要命了。”

这句话,无疑让现场炸了锅。

这来人可是……萧璟城啊!

在场众人无一不双股颤颤,恨不得钻地缝里去,好不让这位位高权重的城王爷看见。

城王爷是谁?

那是驰骋沙场的疯王爷,是喜怒无常的玉阎罗,是杀人不眨眼的刽子手!

可就这么一只讨命的恶鬼,却说出了海誓山盟般的话,偏生他们方才还骂了人家的心上人。

嘶……脖子有点疼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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