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从未见过,但宋非烟从房间里留下的一些东西断定:原主生母是个念佛的人。

宋非烟闭上眼,身体里好似还有原主残留的意识,原主对生母还抱有温暖眷恋的思恋之情。

佛龛上积了薄薄的一层灰,摆在上面的佛经自宋非烟来后一次都没有被翻动。

宋非烟站在佛龛前半响,鬼使神差的拿过了那本佛经。她忽然记起,距离原主生母的忌日好像没几天了。

纵然她并非原主,但她占了这具躯壳,有些事情便应该替原主做。

宋非烟一下翻完整本书,随手放了回去。

时间一天天过去,而随着宋非烟生母忌日的来临,整个淮安候府的气氛都变得诡异。

往日恨不得向所有人宣布自己才是如今淮安候府正牌夫人的许氏自几天前就变得安静如鸡,就连宋霏宁也突然没了声响。

七日后,宋非烟生母忌日。

凭着原主的记忆,宋非烟成功找到生母的坟墓。

十几年的时间,曾经光秃秃的坟包长满野草,若非墓碑上雕刻的字迹依旧清晰,只怕没人会发现这是一座坟。

“夫......娘,我来看你了。”宋非烟将提前准备好的纸钱取出,一张张往火盆里扔。

“有些事情你可能还不知道,你走之后你女儿过了十几年非人的生活,不过现在好了,你放心,淮安候一家欠你们的,我都会替你们讨回来。”

“这一回......你们母女可以相见了。”

“啊——”宋非烟低声说着话,身后突然传来一道破音的惊叫声。

随即是一道东西摔落在地的声音。

一个穿蓝布衣服的小斯满脸惊慌失措的表情,脚边倒着一个篮子,洒落一地蜡烛纸钱。

“大、大小姐......”

宋非烟默不作声地审视小斯一番,认出这小斯穿的是淮安候府上下人的衣服,问道:“你为何来这里?”

小斯抖着肩膀,一副很怕宋非烟的模样:“是......侯爷叫奴才来的,侯爷这几天晚上都在做噩梦,心里不安,便叫奴才来给......给......夫人烧点纸钱......”

宋非烟闻言讥笑一声:“这是坏事做多了心里有鬼吧,十几年不闻不问,这个时候倒是想起来了。”

“大小姐......”

“用不着他烧纸钱,”宋非烟拦住小斯,“别脏了我娘的墓!你走吧!”

小斯脸色一白,弱弱道:“不给侯爷烧,那奴才能烧一点吗?”

“你?”宋非烟狐疑道。

小斯点点头,突然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大小姐,奴才当年也是在夫人院子里伺候过的!大小姐也让奴才烧一点吧!”

“不可能,你赶紧走。”宋非烟冷漠回绝,同时又默默将小斯打量了一番。

“大小姐......”

宋非烟声音一寒:“我让你走,没听到吗?”

“奴才告退......”小斯只得诺诺地提着东西离开。

看着小斯渐渐消失的背影,宋非烟慢慢眯起眼。

十几年都没一个人提生母一句,这个时候突然冒出来......

然而等回到淮安候府,宋非烟才得知淮安候突然生起了病。

据说淮安候连夜发起高烧,梦魇不断,今晨醒了便一直叫嚷着府上有不敢接的东西。

宋非烟打听了一圈,还得知淮安候安排了一小斯去给生母烧纸钱。

看来那小斯说的不全是假话。

一路不紧不慢地回到院子,今天这一向无人问津的院子外竟然站了一个人。

“大小姐,”在这等了整整两个时辰的管家见宋非烟回来了,脸色不太好看地道:“侯爷请你过去。”

宋非烟露出几分诧异:“他这时候还有空见我?”

“你——”管家气得破了音,似乎想发脾气,却碍于宋非烟的身份强忍了下去:“侯爷吩咐的,等你回来就去正院,请吧——”

最后宋非烟还是去了正院。

一踏入院门,正屋里就传出一阵嘈杂的声音,间接还有几道乐器响。

这是......跳大神?正屋里一个黄袍道士手中拿着一只铃铛摇来摇去,叮叮当当的声音晃得人耳朵疼。

宋非烟跨过门槛,背对着她的道士猛地转过身,大喝:“哈!邪祟孽障!当斩!”

屋里当即涌出一阵惊慌声,众人神色各异地盯着宋非烟,在宋非烟看过来时又连忙移开眼神身体往后挪去。

“我是什么?”宋非烟顶着道士手中那把直指自己的桃木剑,不怒反笑地问道。

道士拿剑的手抖了一下,下一秒强硬道:“你身上有当年那邪祟的血脉!”

说了一句,道士匆匆回到床榻前:“侯爷,此孽障不除,只怕侯爷永不得安宁!若贫道猜得不出,此女便是当年那邪祟生下的孩子!”

“咳咳......”淮安候虚弱道:“道长当真法力高超,不错她正是......”

“侯爷,此女留不得啊!”

听着两人的对话,宋非烟没忍住直接笑出了声,她笑盈盈看向那道士,问道:“道长说说,我如何留不得?”

“你——”

“莫不是我呆在这里他便会一直病着吧?搅得侯府人人不得安宁?”

想要说的话被宋非烟抢先,道士张着嘴巴半响无话,最后一拂袖,硬邦邦道:“你既然知道那便更应为侯府安全着想!”

宋非烟闻言笑得更欢了:“那我说你出现在这里,他的病也会越来越重你信不信?”

“我?!”道士闻言又惊又怒,“你这孽障勿要胡说八道!”

可是道士话音刚落,躺在床上的淮安候一阵巨咳,下一秒,淮安候弹起身子,咯出一口血来!

“怎么样?现在你信吗?”宋非烟一副看好戏的表情。

道士万万没想到会有这种发展,他看着淮安候咯出的一口血,脸色变得煞白。

在道士愣神间,宋非烟当机立断道:“这道士妖言惑众,若是在让他呆在这里,只怕他命不久矣!”

“宋非烟,你大胆!”宋霏宁从人群中走出来,转头又对管家命令一句:“快去请大夫!”

宋非烟指着淮安候:“我如何大胆,你没看到他都吐血了吗?好妹妹,你不会是想让爹死吧?”

“宋!非!烟!”这次出声的却是淮安候,“你......你果真跟你那个娘一样......道长果真没有说错......你这......孽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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