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秀瑜想起以前确实没在四贝勒府上见过五公主。

公主是少许多自由,成婚前只能待在宫里,不能出宫,只有嫁了人才能出宫。

她记得五公主嫁了人后没多久就病逝了,这样明媚的一个人,多可惜啊?

武秀瑜对她多了几分怜爱。

四贝勒如何暂且不说,五公主真是很讨人喜欢的,她也希望有个这样活泼可爱的妹妹,正好得了这个机会。

五公主离开后,武秀瑜想起还要去户部。

如今的四贝勒在户部做事,但一切事情都要向太子请示和汇报,武秀瑜发愁该如何是好,她可不懂这些。

哦,对了,还好有四贝勒在,让四贝勒提点一下不就是了?她愁什么?

想想以前自打进了紫禁城,先是没出过皇子的后院,之后成了嫔妃,就再没出过后宫,直到病死。

这辈子却能借着四贝勒的身份到朝堂上瞧一瞧,多少解了些遗憾。

晌午,武秀瑜休憩了片刻,一睁眼,就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

但她很高兴,终于不用面对这些琐碎的事了。

真亏得四贝勒能忍受那么多年,当了皇帝还那样辛苦,连后宫都少去。

日头渐渐落了山,终于到了回府的时候,四贝勒碰到了直郡王与诚郡王,兄弟三个一齐出宫。

而今的直郡王与诚郡王待四贝勒这个弟弟是很和善的,还提醒四贝勒莫要太辛苦,注意身体,四贝勒总是淡淡地回应。

当真一副兄弟和乐的模样。

武秀瑜心想,虽说直郡王有那样的心思,以后的结局也不好,但如今瞧这磊落健谈的模样,挺让人有些好感的。

至少比太子好了些。

今儿见了太子,总有些阴沉气儿,虽然对四贝勒的态度也好。

回到府上,正是酉初,天色刚暗了下来,四贝勒选择在书房用膳,用完膳就是练字。

直到戌时三刻,瞧着四贝勒依旧没有去后院的意思,武秀瑜才慢慢放下了心,她可不想看活春宫。

不过,四贝勒如此忌惮她,实在令她有些想笑,不知四贝勒能忍耐多久?

她更关心的是,后院的李氏能忍多久?

虽说以前做过四贝勒的小妾,但她早已不是那个十五六岁,刚进府的小姑娘了,如今瞧着四贝勒,就像看着一个晚辈,完全没了过去那些旖旎的心思。

四贝勒宠爱谁,她都心如止水,只要不是李氏就好。

倒是今儿白天发生了一件事,听说李氏扭到了脚,请了大夫,说是没大碍,但也影响走路。

四福晋让人送去了些伤药。

问题是李氏受了伤,还怪罪当时在场的侍妾郭氏,仿佛是郭氏造成的。

郭氏被福晋罚了抄写经书十日。

之后李氏就待在房里不出来了,似乎伤的不算轻。

但四贝勒从回来到现在,也没去后院瞧一瞧,任凭李氏的人来请,四贝勒都无动于衷。

不知四贝勒是真的以为这是小事,还是介意她的存在,才忍住没去的?

武秀瑜很乐意看李氏失望,但四贝勒真为此忍着不关心,还是出乎她的意料。

想了想,实在无聊,武秀瑜轻咳了声,道:“贝勒爷不妨去瞧一瞧,李格格受了伤,想必很想念贝勒爷呢。”

别心里憋着气,好歹她暂且用着这具身体,真气坏了身子,对她无益。

要是四贝勒为此更恨她了,她也承受不起。

要对付李氏,以后有的是机会,慢慢来,不在于一时半刻。

一声茶盏的碎裂声骤然传来。

武秀瑜吓了一跳,就听到四贝勒寒彻入骨的声音,“记住你的身份,爷的事,不需你过问!”

武秀瑜识趣地噤声。

她就不该说这种话,已经伤了对方的自尊心,还这般说话,反而弄巧成拙。

四贝勒继续警告她,“爷告诉你,别插手爷府上的事,再让爷听到一句这样的话,爷定叫你粉身碎骨。”

“哦。”武秀瑜乖乖应了,心想,能拿我如何?

但她是知道分寸的,过分的事情能做,但要在对方的忍受范围之内,态度也要乖一些,该怂就怂。

她如今连身体都没有,对方未必没有对付她的手段,指不定何时就被对方拿捏了。

左思右想,四贝勒介意的是自己插手后院的事,自己对四贝勒而言只是个陌生人,甚至连人都不是,还是个擅闯者,哪里能对四贝勒后院的事指手画脚?

这是逾越。

以后还是不说这种话了,苟命要紧,可不能真落得灰飞烟灭的结果,还得让她能投胎转世啊。

刚才那声脆响是实打实的,苏培盛立刻推门走了进来,瞅了眼屋内的情景,一脸懵逼,哈着腰道:“不知主子爷有何事吩咐?”

怎么突然就摔了茶盏了?没别人啊。

四贝勒沉着脸,道:“无事,退下。”

苏培盛不好再问,立刻招手让人进来收拾了地上的碎瓷片,便弯着腰退了下去,重新关上门。

屋里再次恢复了平静。

武秀瑜见气氛沉默,心里仍旧打着鼓,努力打破僵局,“贝勒爷是主子,主子说什么就是什么,民女绝对不会再说这种话了。贝勒爷要相信,民女绝没有不敬之心,若是有一日能离开,得以投胎转世,民女绝不会赖在这里不走,还请贝勒爷宽恕则个,民女感激不尽。”

先说好了,别到时候真有了机会,就让她灰飞烟灭了。

四贝勒这才消了气,神情上的冷冽褪去了些,眯着眼,道:“记住你说的话。”

正院

四福晋听说贝勒爷还在书房,没去看望李氏,心中诧异,“贝勒爷今儿怎么了?莫非是李氏犯了错?”

金瓶笑道:“福晋该高兴才是,不过是崴了脚,有什么大不了的?这个李格格总是小题大做,几次三番借着些许小事请贝勒爷过去,贝勒爷忙着,哪里次次顾得上?想来如今是淡了吧。”

四福晋摇摇头,“那么久的心思,哪里就轻易淡了去?且瞧着吧,这李氏生下了一儿一女,得宠的日子长着呢。”

她默默低下头看经书,神情淡漠。

小妾得宠不算什么,只要她是福晋,她有嫡子,别人就翻不过天去。

李氏虽说得宠,性子却越来越娇惯,渐渐忘了本分,贝勒爷如今宠着,焉知不会有一日烦了?

还是不够聪明,这样的事一次两次还可,多了,终归不妥。

要对付一两个小妾容易,但贝勒爷的心情才最要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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